《服石论》云∶中书侍郎薛曜云∶凡寒食诸法,服之须明节度,明节度则愈疾,失节度则生病,愚者不可强,强必失身;智者详而服之,审而理之,晓然若秋月而入碧潭,豁然若春韶而洋冰积实,谓之矣。
凡服五石散及钟乳诸石丹药等,既若失节度,触动多端,发状虽殊,将摄相似,比来人遇其证,专执而疗之,或取定古法,则与本性有违;或取决庸医,则昧于时候,皆为自忤。
故陶贞白曰∶昔有人服寒食散,捡古法,以冷水淋身满二百罐,登时僵毙。又有取汗不汗,乃于狭室中四角安火,须臾即殒,据兹将息,岂不由人,追之昔事,守株何甚。
秦承祖论云∶夫寒食之药,故实制作之英华,群方之领袖,虽未能腾云飞骨、练筋骨髓,至于辅生养寿,无所与让。然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散所以护命,亦所以绝命。其有浮薄偏任之士,墙面轻信之夫,苟见一候之宜,不复量其夷险,故祸成不测,毙不旋踵。斯药之精微,非中才之所究也。玄晏雅材将冷,廪丘温为先,药性本一而二论硕反,今之治者唯当务寻其体性之本源,其致弊之由善候其盈缩,详诊其大渊采撮二家之意,以病者所便为节消息斟酌,可无大过。若偏执一论,常守不移,斯胶柱而弹琴,非善调之谓也。
许孝崇论云∶凡诸寒食草石药皆有热性,发动则令人热。便须冷冻饮料、食冷、将息。故称寒食散。服药恒欲寒食、寒饮、寒衣、寒卧、寒将息,则药气行而得力。若将息热、食热饮、着热衣、眠卧处热,药气与热气相并壅结于脉中,则药势不行发动,能生诸病、不得力,只言是本病所发,不知是药气使然。病者又不知是药发动,便谓他病。不知救解,遂致困剧。
然但曾经服乳石药,人有病虽非石发,要当须作带解石治也。
孙思邈论云∶服石人皆须大劳役,四体无得自安。如其不尔,多有发动,亦不得道便恣意取暖称适已情,必违欲以取寒冻。虽当时不宁,于后在身,多有所益,终无发动之虑也。
人不服石,庶事不佳,恶疮、癣疥、温疫、疟疾,年年恒患,寝食不安。兴居常恶,非止已事不康生子难育,所以石在身中,万事休泰,要不可服石也。年三十以上,可服石药。若素肥充,勿服也。四十以上,必须服之。五十以去,可服三年一剂。六十以上,两年可以服一剂。七十以上,一年可服一剂。人五十以上,精药销歇,服石犹得其力。六十以上转恶,服石难得力,所以恒须服石。令人手足温暖,骨髓充实,能销生冷,举措经便,复耐寒暑,不着诸病。
凡服石人,其不得杂食口味,虽百口具陈,终不用重食其肉。诸难既重,必有相贼。聚积不消,遂动诸石。但知法持心,将摄得所,石药为益,善不可加。
陈延之论云∶服草木之药则速发,须调饮食金石者,则迟起而难息。其始得效者,皆是草木盛也。金石乃延引日月草木,少时便息。石势犹自未盛,其有病者,不解消息,便谓顿休。续后更服。或得病痼药微,倍复增石,或便杂服众石,非一也。石之为性,其精华之气则合五行,乃益五脏;其浊秽便同灰土,但病家血气虚少,不能宣通,更陈瘀,便成坚积。
若其精华气不发,则冷如冰,而病者服之,望石入腹即热,既见未热,服之弥多。既见石不即效,便谓不得其力,至后发动之日,都不自疑,是石不肯作石消息。便作异治者,多致其害。
《释慧义论》云∶五石散者,上药之流也。良可以延期养命,调和性理,岂直治病而已哉。将得其和,则养命瘳疾;御失其道,则夭性,可不慎哉。此是服者之过,非药石之咎也。
且前出诸方,或有不同。皇甫唯欲将冷,廪丘欲得将石药性热,多以将冷为宜。故士安所撰,偏行于世。
《夏侯氏论》云∶观世人了不解寒食药意而为节度者,又大误。以不解修误法,安得不有顿踬耶。遂不思故而其怨咎于药,此药正不宜以病进时服也,当以病退时服之。此药以助正气为主,病进时则病气强、正气弱,药不能制也。病退则因气强遂扶助之,遂凌病气矣。
空腹及下后不可服。服之滞着曲奥之处积岁不解。服药无冬夏时节也。春秋瘥为佳。
鲁国《孔恂论》云∶寒食药治虚冷特佳。然要在消息精意伺候,乃尽药意。虽本方云极冷恣水,要当以体中为度。若腹中不能热,心中平定,未觉愦闷,不可便恣冷冻饮料食、食冷当随药热多少衣服浓薄亦宜然。盛冬之月可食,餐食后若心中温闷,辄饮少冷水便瘥矣。
如觉药作者,但薄衣行风中亦解。若殊不解,可小洗手足头面,不至浴。当消息体中,慎勿逆用水也。
《庞氏论》云∶夫寒食药发多在秋冬,秋冬则阳气处内,阴气处外。外寒则热并入,助药为热也。此其自然发理。若有违犯药忌,亦复用发,消息候察,唯存心精意者也。服药人多自厌恶烦愦,无神不可信,取其言用加方治也。当用边人之意参之耳。又药多违人性,喜加迁怒,不可慎从。侍者当犯颜据争,深守所见,亦不可使病患甚恚,用增药动也。
夫药发皆有所由。或以久坐、久语、卧温失食,或以御内不节犯损体实。或劳虑存心、情意不欢,或以饮酒连日而不盥洗,或以并饮不消停徐为,或食饼黍小豆诸热,凡此诸或皆是发之重诫也。
又,药卧欲得薄衣,亦宜然,犯寒则无中冷之忧,触热则有患祸之累。
诸饮食皆欲冷,唯酒可温耳。诸用水皆欲得新汲井水,不欲大冷水也。食欲数而不欲顿多,当计一日常数所能食,分昼夜八九下后,饮食犹令小温,于常食数食之后自还如旧。
衣被欲得故絮而使薄,但当益领数。所以尔者,减益故也。若噤战恶寒者,少重其衣被以温体,人迫挟之,噤不如解,使远去之,过时不去,便助药发也。
曹歙论云∶寒温调适之宜,云诸药己折。虽有余热,不复堪冷,将适之宜,欲得覆而不密,常欲得凉而不至于极冷。譬如平人得热,欲得冷凉之,大过即已为病也。故勿得脱衣露卧,汗出当风也。
有药者,若寒若热,心腹欲痛满,欲脱衣,欲着衣,衣薄衣浓皆当随觉为度,不可轻忍也。
凡服寒食散发者,皆宜随所服之人以施方治。人体气之不同者,若土风之殊异也。虽言为当饮酒,人性本有能不;虽言为当将冷,人体本有耐寒与不耐寒;虽言为当多食饮,食饮本有多少;虽言为当劳役,人筋KT本有强弱,又肥充与消瘦,长老与少壮,体中挟他与不挟,耐药与不耐药,本体多热与多冷,凡此不可同法而疗也。药发多,多变成百病,苟不精其曲折,如以粗意投雷,亦由暗历危险其趣巅沛往往是也。
凡寒食药发生百病者,大较坐失之温也。今者暑热尤不可轻失,温也。
可疑之候云∶咳逆咽痛,鼻中窒塞,清涕出,本皆是中冷之常候也。而散热亦有此诸患可用饮温酒。冷咳者,得温是其宜也。若是热咳者,酒通寒食散,得酒于理,当瘥和也。
欲分别之者,饮冷转剧。剧者果是冷咳无疑也。饮冷觉佳者,果是药热咳无疑也。
温治之治云∶今举世之人,见药本方,号曰护命神散。登服日盒饭解脱衣被向风,将冷水自浇灌。夫人体性自有堪冷不堪冷者,不可以一概平也。譬犹万物,匪阳不而柒与玄水反当以寒湿为干茂(义),岂可谓不然乎。余服此药,几四十载矣,所治者亦有百数。服药之日,乃更当增其衣服,扶掖起行,令四体汗出,则营卫,津液津液则诸温热随汗孔而越,则不复苦烦愦矣。体适津液,自不思水,无事为蛇尽足而强用水。若小烦躁,可渍手巾一枚,拭热处,小凉则当促起还着衣矣。自于药势已发,可彻向者。始服药重药之衣,其平常所服,慎不可减也。
凡人体气各有羸虚,虚者恒着巾帽、身袭温裘,风恶忌冷,不得KTKT如何?一旦卒释常服?增以冷水浇灌,限漏刻之间。则中冷矣。中冷则成伤寒,壮热如烧,小大惶怖,不知是伤寒也,皆谓药发耳。遂竟沐浴,空井竭泉,气力盛者有异幸,而其弱劣,于是讫矣。
服药之后,假使头痛壮温,面赤体热,其脉进数,盒饭以伤寒法救之,亦可以桂枝发汗,亦可针灸,无所拘疑也。
《潘师房救解法》云∶凡石一度发即一倍得力,如不发者,此名无益。若一发后更无诸病,有病必是石发也。
《皇甫谧节度论》云∶吾观诸服寒食散者,咸言石药沉滞凝着五脏,故积岁不除;草药轻,浅浮在皮肤,故解散不久其违错草石正等今之失度者,石尚迟缓,草多急疾,而今人利草惮石者,良有以也。石必三旬,草以日决,如其不便,草可悔止,石不得休故也。然人有服草散两匕十年不除者,有服石八两终身不发者,虽人性有能否,论药急缓,无以异也。
又,《发动救解法》云∶人将药,但知纯寒用水药,得大益,不知纯寒益动,所以困不解者,由是失和故也。寒大过致药动者,以温解之。热大过致药动者,以冷解之。常识所由也,无不得解。
又云∶服寒食散者,唯以数下为急。有终不下之。必不得生。下后当慎如节度。
又云∶服散不可失食即动,常令胃中有谷,谷强则体气胜,体气胜则药不损人,不可兼食药,益作常欲得美食,食肥猪、苏脂肥脆者为善。
又云∶河东裴秀彦服药失度,而处三公之尊,已错之后,已不复自知,左右又不解救之。
救之法,但饮冷酒,冷水洗之,用水数百石,寒益甚,逐绝命于水中,良可悼也。夫以十石焦炭二百斛,水泼之则炭灭矣。药热气虽甚,未如十石之火也。泼之不已,寒足杀人,何怨于药乎。世之失救者,率多如此,欲服此药者,不唯已自知也。家人大小皆宜习之,使熟解其法,乃可用相救耳。
又云∶凡有寒食药者,虽素聪明,发皆顽器告喻难晓也。以此死者,不可胜计。急饮三黄汤下之,得大下即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