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问曰:余欲临病人,观死生,决嫌疑,欲知其要,如日月光,可得闻乎?愿闻要道。岐伯对曰:治之要极,无失色脉,用之不惑,治之大则。色脉者,上帝之所贵也,先师之所传也。

色脉无失,是治病之极要者。先师,僦贷季(僦贷季 岐伯祖世之师。)也。

上古使僦贷季理色脉而通神明,合之金木水火土、四时、八风、六合,不离其常,变化相移,以观其妙,以知其要。欲知其要,则色脉是矣。

上古天帝,使僦贷季传色脉之法,而通神明之德,合之五行、四时、八风、六合,不离其平常一定之理,而于其变化移异之中,以观其综错之妙,以知其诊候之要。欲知其要,则所谓色脉是矣。答欲知其要语。

色以应日,脉以应月,常求其要,则其要也。夫色之变化,以应四时之脉,此上帝之所贵,以合于神明也,所以远死而近生。生道以常,命曰圣王。

色以应日光之显晦,脉以应月魄之亏盈,常求其诊候之要,则此乃其要也。色之变化,以应四时之脉象,此上帝之所以贵重,上帝,天帝。以合于神明也,此所以远死而近生。生道以之增长,命曰圣王。

帝曰:余欲闻其要于夫子矣,夫子言不离色脉,此余之所知也。歧伯曰:治之极于一。帝曰:何谓一?岐伯曰:一者,因得之。帝曰:奈何?岐伯曰:凡治病必察其上下,适其脉候,观其志意,与其病能也。闭户塞牖,系之病者,数问其情,以从其意,得神者昌,失神者亡。

一者,病之主宰,必有因而后得之。闭户塞牖,系之病者,数问其情,以顺其意。察其志意之间,得神者昌,失神者亡,此得一之因也。以上四段,旧误在移精变气论。凡治病四语,旧误在五脏别论。

帝曰:善。余闻揆度奇恒,所指不同,用之奈何?岐伯曰:揆度者,度病之浅深也,奇恒者,言奇病也。请言道之至数,五色脉变,揆度奇恒,道在于一,神转不回,回则不转,乃失其机。至数之要,迫近以微,著之玉版,命曰玉机。

恒,常也,揆度奇恒者,于色脉之中,揆度奇病之异于寻常者也。五色脉变者,五色五脉之变化也。道在于一者,道之至数,原不繁乱也。得其一者,察脉望色,全以神运,神明运转,无所回挠也。倘有回惑之意,则神不运转,失其玄机矣。至数之要,迫近而不远,微渺而不著,著之玉版,命曰玉机,甚为玄妙也。

至道在微,变化无穷,孰知其原!窘乎哉,消者瞿瞿,孰知其要!闵闵之当,孰者为良!恍忽之数,生于毫厘,毫厘之数,起于度量,千之万之,可以益大,推之大之,其形乃制。

窘,难也,言至道难知也。瞿瞿,勤勤也。“檀弓”:瞿瞿如有求而弗得也。闵闵,深远也,谓至道深微。往者瞿瞿求之,孰知其要!消者,前人之既往者。来者闵闵求之,孰者为良!当者,后人之现在者。闵,依《尔雅》作黾、勉训,亦通。由忧惚而生毫厘,由毫厘而起度量,以至千之万之,可以益大,推而大之,至于无外,其义乃备,所谓变化无穷也。此段旧误在十二脏相使论中。

容色见上下左右,各在其要。上为逆,下为从,女子右为逆,左为从,男子左为逆,右为从。其色见浅者,汤液主治,十日已。其见深者,必齐主治,二十一日已。其见大深者,醪酒主治,百日已。色夭面脱,不治,百日尽已。

容色,面部之色,色见上下左右,各在其要地。自下而上为逆,阴加阳也,自上而下为从,阳加阴也。女子有余于血,不足于气,右属气分为逆,左属血分为从。男子有余于气,不足于血,左属血分为逆,右属气分为从。其色见浅者,汤液主治,十日已。其见深者,必药剂主治,二十一日已。其见大深者,醪酒主治,百日已,已者,愈也。色夭面脱者,不治,百日尽已,已者,死也。此及下文,皆言色脉变化。

阴阳反作,易,重阳死,重阴死。脉短气绝死。病温虚甚死。搏脉痹躄,寒热之交。脉孤为消气,虚泄为夺血,孤为逆,虚为从。

阴阳反作,互易其位,以阳加阳,重阳则死,以阴加阴,重阴则死。脉短气绝者,卫阳亡脱则死。病温虚甚者,壮火食气则死。鼓搏不宁之脉,经脉闭塞,营卫不通也,其病在骽足痹躄,皮毛寒热之交。脉孤为消气,正气消败,而邪气独见也。虚泄为夺血,营血被夺,而经络虚脱也。孤者邪旺,为逆,虚者正衰,为从。

治在权衡相夺,奇恒事也,揆度事也。行奇恒之法,以太阴始。行所不胜曰逆,逆则死,行所胜曰从,从则活。八风四时之胜,终而复始,逆行一过,不复可数。论要毕矣。

治法在权衡轻重,以相商夺,权衡相夺,即揆度奇恒是也。奇恒,人事也,揆度,己事也。行奇恒之法,以手太阴寸口为始。太阴之脉,行所不胜曰逆,逆则死,如火克金是也,行所胜曰从,从则活,如金克木是也。手太阴肺为辛金。八风四时之气,迭相胜克,终而复始,逆行一过,则灾变丛生,不复可数。此皆色脉之要,不可不知,论要毕于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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