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根海 天津中医药大学
“六经”产生于遥远的时代,“六经皆史”,(章学诚语)记录着当时社会由奴隶制向封建社会转型时期的社会各个方面。历史走到今天,“六经”的一些词汇陈旧了,过时了。如没有人再用“噬脐”比喻后悔莫及(见吴师机《理瀹骈文》二则(二)“一药之误,每欲噬脐。”噬脐一词语出《春秋左氏传·庄公六年》)。今天也没有人把“辨脉”写成“平脉”。(见张仲景《伤寒论》序。“并平脉辨证,为《伤寒杂病论》,合十六卷。”平脉,即“辨脉”,平通“辨”。语出《尚书·尧典》:“平章百姓。”李贤注时引郑玄说,“辨,别也。”孔疏,“平,辨义通。”)同样,今天也没有人用“寻尺”表示很短的距离。(见柳宗元《与崔连州论石钟乳书》:“石之精粗疏密,寻尺特异。”“寻尺”一词语出《诗经·鲁颂·閟宫》“是断是度,是寻是尺。”郑玄笺:“八尺曰寻”。)但还有一些“六经”语句,或由于比较客观地反映了事物的本质,或自然地反映了一些客观规律,符合时代发展的需要而被保留了下来,虽属古语词,但至今还很鲜活,在许多人的口头上流传,这就必然也会反映到医古文中来,象彬彬(有礼)(见顾景星《李时珍传》“李公份份,乐道遗荣。”份份,即“彬彬”。语出《论语·雍也》:“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外强中干(见宋濂《增医师葛某序》,“外强中干,祸作福极。”“外强中干”一词语出《春秋左氏传·僖公十五年》),谆谆(教导)(见朱震亨《不治已病治未病论》:“谆谆然以养生为急务者”。“谆谆”一词语出《诗经·大雅·抑》:“诲尔谆谆,听我藐藐”。谆谆,教导不倦貌),触类(旁通)(见汪昂《医方集解》序:“方之祖,始于仲景,后人触类扩而充之”。“触类”一词,语出《易·系辞上》“触类而长之”),此外还有很多,都可以从“六经”中找到语源。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它与思维有密切的联系,是思维的工具,也是思想的外壳。语言的延续,就是思想的延续,人类智慧的延续。一些鲜活的“六经”语言仍在今日之传承,给今天生活增加了历史厚重感,丰富了今日生活之文化内容,才使我们感到我们的民族蕴藏多么丰厚的文化遗产,这种感受应与对中医药学的感受是一致的,这恐怕也是学习医古文的另一种价值吧。
医古文中所引用“六经”语句,无论是过于陈旧,今人已不再使用,还是现如今仍在流行,朗朗上口,仍然“鲜活”,但都属于古语词之范畴,既然它属于词类里的一个品种,且又确实存在于医学文献之中,为了读懂中医文献就一定要攻克它,因为继承、创新、化腐朽为神奇是我们这一代新中医学子们的光荣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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