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在临床方面,一贯主张辨证重精,用药则贵在轻清,否则有伤胃气。他强调先精辨证,后思用药,且需顾及胃气,从病人之整体考虑,方能得心应手。

他认为消渴症“三消”,有上消、中消、下消之分。上消由肺经实火或心火刑金,多饮而渴不止;中消由脾经实火或伏肠蒸胃,善饥能食而瘦;下消由肾阴虚损或火伏下焦,饮一溲二,其浊如膏。其中上消心移热于肺而金受火刑,有降无升,致高源之水合外饮之水,兼并而下,所以饮一溲二,不但不能消外水,且并素蕴水精竭绝而尽输于下,较大肠之暴泄为尤甚者,故死。中消胃阳独旺,脾阴困败,下利而厥,食已善饥者,故死。下消肾阴枯涸,邪火煎熬,精溺时泄,如油如脂者,故死。顾氏认为:三消之脉,多洪数无力,洪数由于气血虚,若沉实滑数有力,乃可用刘张寒泻之法,大率数大者生,小而不至于悬坚者,用肾气丸尚可生,若脉实而坚大者死,细而浮短者死,因俱无胃气。

在治法上,顾氏认为赵献可言治三消之症,不必分上中下,此有可取之处,但用药太偏,不如《金鉴》载云,若便硬能食,脉来强大,宜用调胃承气汤或栀子金花汤斟酌;若不食而渴,已属胃虚,兼之泄泻,胃虚无热,宜用七味白术散治之;若食而渴亦不泻,虽是虚而犹有燥热,宜用竹叶黄耆汤治之;若气虚胃热盛,宜用洋参白虎汤治之;若下焦虚寒,饮一溲二,宜用肾气汤治之。以上诸说,是他历年所遵循的法则。

顾氏对血症的辨治,有不少独到之处。他认为,血藏于脏而行于脉中,躯壳之间不可得见,非有故不能为病。凡失血之症,大抵阳逆乘阴,血为所迫,不能安于脉中,而妄行气分,不能回归经络。若血病损及于腑,则血渗入肠胃浊道,上从咽出,下从二便而出。若血病伤于脏,则血溢出胸中清道,上从喉出,下从精窍而出。顾氏认为血症热伤之症最多,应以清热止血法治疗,药用犀角,地黄,寒水石,磁石之类,能起损阳扶阴之功。若胸膈满痛,是兼瘀血内阻,络脉受损之故。若见瘀者,当重破瘀,瘀不去则血不止,痛不解,脉络不通,新血不生,故见瘀者当先治瘀,用药以桃仁,大黄,参三七之类为主,不能偏及见血止血。若吐血热盛,加黄连,黄芩,膏之类,兼清上中焦之热。因怒致吐血者,加解郁引走肝经之药,如郁金,黑山栀之类;唾血加玄参,黄柏,知母;咯血加天冬,麦冬;嗽血加知母,川贝,蚕豆花。若涎壅气促,阵阵争嗽,伤其络脉出血者,宜用加味救肺饮增郁金,竹三七。若气血虚弱而乏流摄不见火者,宜补虚止血,用人参养营汤加旱莲草,女贞子,郁金,麦冬,仙鹤草之类。若吐血不已,宜用参地煎加童便治之。溺血用牛膝四物汤,甚者用珀珠散治之。淋血者用八正散加木通,

生地,郁金治之;肠红用槐花散,脏毒加川楝子。便血日久,凉药不应效者,宜升阳去湿和血汤治之。

顾氏在治血症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临床上治出血症抓住清热止血、化瘀止血、补虚止血等要则,对具体见症精心辨证施治,用药随症加减,进退自如。

顾氏对肝病的治疗也独具心得,认为慢性肝炎患者,有两种最为痛苦,而直接影响疾病恢复的自觉症状:一是胁部胀痛;二是不得安眠。两种症状互为因果,引起恶性循环。这是因为心肾失济、阴阳违和所致。在此情况下,多用热药并非善策,当以清润之品为正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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