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纽约适春乍寒。电邮中惊闻裘沛然仙逝,悲从心来。凝望诊所正中的牌匾《鸣岐堂》的字样,回想二十余年来悬壶海外的点点滴滴,往事仍历历清晰在目。

1990年元月初一,当时还是裘沛然博士研究生的我离开了母校亲人,飞往大洋彼岸与丈夫团聚。临行前我向裘沛然辞行,并求赐临别赠言以作勉励。裘沛然说,若你在美国能立足生存,不要忘记自己的本行。那里赚钱容易,而安于清贫、潜心向学,真正珍惜自已作为中医人的却不多。他为我分别给纽约的丁景源先生、沈鹤峰先生和朱汝功老师写了推荐信,让我有机会登门拜师求教。又说,若你有朝一日得以开设自已的诊所,可命其为“鸣岐”。想来无数海外中医人就像一只只喋血羽燕,含药载医,越洋过海,忍辱负重,为传播岐黄医学而衔泥作窝。二十年来,老师的教诲终不敢忘,也一直是自已在海外中医界努力拼博的座右铭。

我有幸在裘沛然的推荐下拜见了当时在纽约行医开诊的三位中医前辈,并在丁景源先生的诊所工作数年。加入了以丁景源先生为会长的纽约执照针灸医师公会、美国中医学会,目睹了他们为纽约州针灸立法所作的不懈努力和献身精神,参与了前辈们在海外筹办上海中医学院、开设中医国际临床交流门诊的艰辛工作。与此同时,裘沛然赐名的《鸣岐中医诊疗中心》创建于1991年初,并逐渐发展成长。每逢我回沪探亲至裘沛然府上拜访,他总会详细询问诊所发展的点点滴滴,解答我临症难题并做出指点,他所写所赠之书是我临床的最常用参考学习书目,其中不少部分我已将其译为英语,作为向洋人教学和宣传之用。二十年来,《鸣岐中医诊疗中心》在美国主流医学界、中医界、华人社区和媒体都留下了良好的声誉,聊以告慰老师。

作为中医界的海外传人之一,曾得到裘沛然这样的国医大师的指点和教诲,自知何其幸运。追念先人,在乎于心,报答老师,有待于行。让我们秉承锲而不舍的精神和脚踏实地的作风,以内守而不张扬的奉献心和创造力,学那片无言的沃土,忍辱负重地担当着艰辛,以永远的付出,笑迎那异乡的杏林春暖,陶醉于金秋的收获季节。

一代国医大师裘沛然先生安息吧!(金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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